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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2章 當局者迷

許久之后,當最后一個亡魂也超度,最后一個惡鬼也被斬殺,輪回之門消失在華光之下。

須臾,周圍恢復了寧靜。

此刻,風停雨歇。

桑非晚、俞北冥、張雪雪雖然耗盡了靈力,卻都同時獲得了天道賜予的功德,立刻盤膝而坐,進入修煉狀態。

桑非晚獲得的功德最多,這些功德化作無數靈力源源不斷地補充進她干涸的丹田。

她慢慢地吸收著靈力,融入進自身的奇經八脈。

須臾之后,她整個人都煥發了金色的華光,圣潔如神祇。

不知過了多久,夜色漸漸褪去,東風的天際浮出了一抹微光。

張雪雪從入定蘇醒過來,身體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暢感。

“我居然突破到金丹期了!”她激動不已。

雖然金丹期在整個修煉體系里,只能算中游水準。

可末法時代,靈氣稀薄,道法缺失,許多妖類終其一生都無法到達金丹境。充其量也就是比普通人壽命長一些,有一些特殊技能而已。

一旦被捉妖師發現了,就會面臨被追殺的境地,甚至還因為他們身體能做出各種法寶,而慘遭虐殺肢解。

可當她到了金丹期,她能更好地隱藏自己,即便面對捉妖師也有了自保的能力,不必擔心被殺被虐。

見桑非晚和俞北冥也先后睜開了眼睛。

張雪雪迫不及待地問:“你們倆到了什么境界?我已經突破到了金丹境,這天道老兒還真夠意思,給了這么多的功德,比我修煉一百年效果還好。”

桑非晚說:“我連躍7級,已達元嬰九境。”

張雪雪頓時就笑不出來了。

金丹和元嬰雖然只差了一個大境界,可區別猶如天壤。更何況,還是元嬰九境,再下一境可就是半仙了!

不能比,不能比啊!

于是,張雪雪又問俞北冥:“你呢?”

俞北冥道:“元嬰二境。”

張雪雪撇撇嘴:“有什么了不起的?還不是比晚晚低一大截!”

桑非晚卻有些意外:“北冥,你之前已經到了元嬰初境,剛才獲得的功德金光也不比我少,為什么你的晉升卻比我低了那么多?”

“也許是你天賦比我好吧。”

他說得輕描淡寫,可桑非晚覺得并非如此。

他曾經也已經到達過半仙之境,就說明也是天賦異稟的修仙強者,天賦上絕對不會比自己低太多。

難道是還以為他曾經受過傷?和守龍山有關?

忽然,張雪雪指著遠處,欣喜地說:“太陽出來了!”

順著她手指的方向,只見一輪紅日從海面升起,照亮了天空、照亮了海面,也照耀在三人的身上,暖洋洋的。

桑非晚低頭看向手腕上的紅豆鈴鐺——

此刻,紅豆鈴鐺早已經回到她的腕上,在海風的吹拂下“鈴鈴鈴”響得歡快,好像在向主人炫耀它的功勞。

本來桑非晚還以為至少要掉不少境界才能搞定。

沒想到,非但沒有掉境界,還獲得了功德金光,提升了境界,確實也多虧了這個法寶。

桑非晚溫柔地摸了摸鈴鐺,以示安慰。

張雪雪羨慕得不得了:“這真是個好寶貝啊,可惜不是我的。”

當初她還曾找桑非晚要過鈴鐺,結果聽說是俞北冥的,才打消了非分之想。

沒想到,鈴鐺居然有這么大的威力,不愧是錦鯉看中的東西啊。

鈴鐺的威力,也讓桑非晚覺得意外。

桑非晚有些不解地問俞北冥:

“你為什么要煉制這么強大的法寶?煉制到這種級別的法寶,至少該是你全盛時期,用自身一半的靈力注入才能達到。一般的修仙者,自身足夠強大,煉制法寶也舍不得耗費太多靈力。”

俞北冥之前就是怕桑非晚問,所以在鈴鐺里設了屏障,非到萬不得已,鈴鐺不會爆發出全部的實力。

“大概是當初在深山里太無聊了,煉制玩玩而已。”

桑非晚卻明顯不相信。

“玩玩而已?在你半仙境界時,耗費了你一半靈力做的東西,必然是為了給誰做防身之用。你身邊的人不多,能讓你花這么大力氣的,那也只有……”

她認真地想了想:“只有老丘吧。所以,你本來是做給老丘防身的?可后來為什么又給我了呢?”

張雪雪聞言,忍不住想要捅破那層窗戶紙,卻收到俞北冥一個警告的眼神,只好悻悻閉嘴。

俞北冥順著桑非晚的話說:

“你說得沒錯。我本來是想給老丘的,可老丘實力太差。紅豆有靈,不愿意屈就。我也不想勉強,就暫時收在身邊。”

“后來,機緣巧合下紅豆認你為主,也算是一場緣分吧。”

他說得有理有據,可桑非晚還是覺得哪里不太對。

她低頭沉思,只是每每覺得自己即將要抓到一些線索的時候,那線索又變得虛無縹緲,讓她無從尋覓。

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看別的事情,總是能一眼窺透玄機,偏偏在這些事情上卻猶如云山霧罩,難以理清思緒。

張雪雪在旁邊聽著,實在忍不住,沖口而出:“那是因為你當局者迷!”

“當局者迷?”桑非晚的眼眸微微亮起,似有所悟,“張雪雪你說得沒錯。”

張雪雪說:“你想明白了?那真是太不容易了!有些事情,我早就憋得不行了,想說又怕自己多嘴多舌引來麻煩。你自己想通了,那就不是我多嘴了。”

俞北冥此刻也有些慌亂,他沒想到這魚妖居然窺透了他的心思,還在桑非晚面前亂說。

他正要說些什么,卻聽桑非晚道:“我雖然能算清很多事,可對于自己的命格卻無法窺透。”

“而你們倆,因為和我走得過近,再加上你們也不是普通的凡人,命格本就復雜。所以很多時候我也看不透你們。”

“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吧。身在此山中,云深不知處。”

她站了起來,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塵埃,語氣是無比的豁達:“既如此,便不如少思少想,順其自然。”

張雪雪一愣:“所以,你的理解就是這樣?”

桑非晚說:“不然呢?”

張雪雪:“……”